浴室里住着一个小人,它沿着挂毛巾的衣架来回踱步,稳稳地、这是一幅走钢丝的图画、却怀着在高速公路上驰骋的心。小人从架子上跳进浴缸里,在半满的水中游泳;一只手把浴缸的塞子取开,小人随着水流好似要沉到下水管里。一忽儿它蹦到一边儿的窗沿上,朝我挥挥手,走了。
前天去RAM看Olafur Eliasson的纪录片Olafur Eliasson: Space is Process,制作这部电影的HenrikLundø和JacobJørgensen追踪了一位曾经飞快讨论学术的害羞的艺术家近五年,试图去理解Olafur的含意,以及他为什么要制造一个改变周围空间从而改变人们心态的装置。光、空间、意识对于他的工作意义非凡,当这些因素与观察者相遇才发挥他们的效用。Olafur Eliasson利用电影屏幕作为光学辅助利用Vignette相机展示了他的想法,通过多种方式呈现了激励人心的、有趣的、启人心智、令人心旷神怡的效果。@Production
这个娃娃脸艺术家不喜欢被称为“主流”,鼻梁上架着框架眼镜,点缀着雀斑的苍白肤色。他在纽约水边焦躁地通宵调试五角星瀑布,他为领养的孩子在工作室布置出激发创意的小角落,他在乎观者与互动的因素:用手拨弄水面,水面的波纹魔法般地映到墙面上,波动着彩虹般的光影;从Antony Gormley的迷盒到他五颜六色的“偶然邂逅”(chancing encounter);层叠翻转的彩色玻璃板让人想到aaajiao用废弃的笔记本屏幕拼成的脸,人的灰色剪影和360°墙面上重叠动感的彩色投影相得益彰,观者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影像在墙上生动起来,正如Tate Modern的涡轮大厅中曾经升起的那轮人造太阳下,weather project中观者在昏黄的“日光”中如孩童般舞蹈、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各色各异的人与同样的兴奋表情。塑造出一种气氛、一个环境,是许多艺术家的巧槛,正如某位作者说的,“人是环境的动物”。那顶疑似“演绎”的绕圈风扇在2008年MoMA NY的展厅中盘旋,送来阵阵微妙的风。
昨晚去ifa看Zane策展的“有其他想法?”。落地窗明几净,窗外穿流的灯光人影经过窗户时不自觉地朝里张望,看到的是地上红黑的诡异落影。
王小峰的两件红色作品“不约而同”地透光。黄色的粗链条透过一个血红的吊顶小轮轴垂下一只大号的红色塑料口哨,其中嵌着一枚打磨得滴流圆的实心木球;用食指轻推它,口哨和链条跟着晃动起来。想必球迷看到这个作品会比我来得兴奋的多。
楼上的另一件作品“九层塔”并非那种用来烹调、香味奇异的植物,而是一摞婚礼造型的香槟杯,杯中盛着的并非香槟而是红色树脂,这些树脂乍看上去像蜡烛油,凶残横流,沿着白色基座竖画一道,这个血溅现场好像拉斯·冯·提尔的抑郁症婚礼现场,向往世界末日的新娘在强颜欢笑的同时怨恨这所有假面的喜庆。没心没肺的狂欢与庆祝落叶满地。
张辽源的两张如地产规划效果图般的绘画清爽得甚,他没带来之前那些媒介转译的装置,而是用软件出图的效果来画一个江边小景或一对树下母子。电脑标准的绿色、蓝色和灰色构成人的剪影和背景色块,这些如大幅招贴广告样的平面化风景映照着张辽源的自问:审美是否有预设的前提?
邵一的数十张绘画系列让人轻易联想到罗夏墨迹实验,红与黑的色彩组合异域风情,尺寸刚好的半透明胶质雕塑和绘画一样适宜收藏。至于这些心理测试的图形究竟会给出怎样的评测结果,那还得看观者本身、因人而异。
眼前依然是冰岛冰原上那些低深莫测的冰洞,上方三角平梯支架上匍匐拍摄的Eliasson和他手中的相机:人、工具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