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11月12日 15:00
开幕时间:11月12日 17:00-19:30
展览日期:11月13日—12月12日
展览地点:上海香格纳画廊和H空间
展览地址:上海市莫干山路50号16号楼和18号楼
没顶公司在上海香格纳画廊推出最新个展《意识行动》,包含了四组全新作品:与展览同名的行为与装置作品《意识行动》,大型雕塑系列《神》,两枚由绳索捆绑的仿真人雕塑《玩》系列,及根据拍摄自上海和贵州赤贫家庭照片进行临摹绘画的古典油画系列《猎物》。同场展出的还有《意识形状》健身操的录像与详述其中所含动作、姿势之来源的“百科全书”式说明(大厚开本并配有一副白手套以备翻阅书页之用)。开幕现场,专职的“意识形状”教练在林立的“神”系列雕塑中现场练习演示。展览同期发布的同名画册囊括了没顶公司成立以来各阶段的主要作品,系统地阐释了没顶公司“以创造创造力为核心”的创作理念。开幕当晚在位于桃浦M50的没顶公司举行了流水席式的“食堂”晚宴与舞蹈、魔术、非洲鼓等各色表演,显然后者比前者更为秀色可餐。
没顶公司的此次展览在不断补充、变形、重定义艺术的过程中,作为“物”的艺术品将和作为“行动”的意识一起成为新的观看内容来挑战现实。作品围绕“行动”这一概念展开,从2009年没顶公司的首轮个展“中东当代艺术”起,“行动”就成为没顶公司不断强调的一种方式。2011年上半年,没顶公司根据上百种人类历史上的祭祀、典礼、仪式动作编造出一套十式《意识形状》健身操;作为《意识形状》的延续,《意识行动》继续挑战“思想”和“行动”之间的不协调关系。在展览同名作品《意识行动》中,观众得以看见作品的唯一可能来自作品被从白色立方体中抛起的那一瞬。对这件作品而言,艺术品不再需要被看清楚,它利用艺术在观众大脑里残留的认识印象,检验观众自身对当代艺术的“认知方式”。白色立方体位于香格纳画廊主空间的正中央,可以看作在画廊的白立方空间里嵌一个迷你白立方的小聪明,隐喻意义的附加是如此便捷廉价。整个展览期间,两名雇佣来的工作人员会在立方体里持续向上抛出一个接一个的“意识行动”:这些通常意义上的“物品”大多奇形怪状、五颜六色,如绿莹莹的单条人腿、裹着闪光纸的“凸”字形块状物、形似典型UFO飞碟的模型、拐杖版棒棒糖,不一而足。从外观及抛出的力度和速度推测,材质可能是泡沫塑料。白色立方体好比是“口字型”的围墙将这堆“物品”套在里面,工作人员必须架设梯子爬到围墙里去。抛出物品的节奏是随机的,让人忍俊不禁,有种没顶公司一贯的调侃戏谑。有时工作人员没有接到掉落下的物品,从而传出物品砸向地面(或成堆物品)的闷响;这让忍俊不禁升级。观众在莞尔一笑的同时会情不自禁地沿着围墙走,绕了一圈却发现没有入口。物品在空中画抛物线的某一运动状态被摄像机捕捉,在画册上变成一页页模糊不清的图像。这种被动的运动似乎与所谓的“行动”有着稍嫌牵强的联系,各种物品的含义与比喻被淡化、削弱甚至忽略。观众看见物品被抛出又落下,这一单调重复的过程好比时不时捅一下胳肢窝。在立方体中不可见的工作人员就像隐形的杂耍演员,而观众在某种程度上,倒过来成为没顶公司调戏的小丑,被这样一个持续发生的运动事件打扰而不得不瞩目之。《意识行动》中的“意识”并非来自于“意识形态”(尽管它将之伪装成其来源),而是臆想与认识的拆字法,来自徐震口中的“想到”[i]。
根据虐恋行为中“皮绳愉虐绑”而创作的装置《玩》,使用“捆绑棉绳”在展厅里捆绑悬吊起硅胶翻制的真人大小的仿真黑人雕塑。总计两枚,其中一枚毗邻《意识行动》,另一枚位于香格纳画廊主展厅的入口。这里的黑人并不象征种族意义。所谓虐恋中的被捆绑者也并非处于被动状态,而往往是主动喜好被捆绑。两件雕塑在画册上俨然幻化为长达数个跨版的虐恋女主角拼贴画,关键部位被马赛克遮盖,女主角的面部表情往往显得挑逗而不满足。想必会有观众用“很黄很暴力”的一句话展评来概括这件作品,但没顶公司的创作理念自然远没有那么简单:“以一种文化偏见的视角制造一种观看和认知层面上的不协调。”
香格纳H空间中展出的大型雕塑系列《神》来源于《意识形状》健身操中传统造型的动作。高达三、四米的黑乎乎的粗糙形象,眉眼间留有南美原始部落神像的痕迹。海绵作为便宜易塑的材料典型,被漆黑的颜料与粉色的蜡烛油覆盖浸润。“神”系列中单件作品的名字如同展览中每一系列的取名一样短小精悍、意味深长:游戏、陨石、妻子、集团、Marx、巧克力、桑拿。同一系列的另两件作品:“虫身人面像”,海绵填充入由皮夹克和拉链缝合的外套中,放在一个通常用于运输作品的大木箱上,是没顶公司版的狮身人面像(看不出什么虫身,除了没有狮子尾巴);“神的臀”,用三夹板木头拼出的如乐高玩具一般的下半身背视图。这可以组成一道有趣的拼词成句题,就像小时候在语文课上经常做的练习那样,比如:神的Marx用神的巧克力勾引了神的妻子,两人一起泡神的桑拿;突然,一颗神的陨石击碎了神的集团之象征——神的虫身人面像,于是神的臀炸开了花,神的游戏就此告一段落。
赤贫家庭的绘画“猎物系列”,是根据没顶公司派出的专门摄制组深入上海郊县、贵州山区等地寻访收集拍摄的照片并应用古典油画技法的再度呈现。在每幅画旁边都注明了详尽的拍摄住址。这组作品在“破旧”迷恋的美学趣味上加入道德元素,形成一种审美与道德认知的不协调,反讽艺术与贫穷之间的美学关系。这一话题让人联想到徐震颇受争议的装置作品《饥饿的苏丹》(“Starving of Sudan“)。1994年,普利策 (Pulitzer Prize) 摄影奖的同名获奖作品来自凯文·卡特(Kevin Carter),画面中,一头秃鹫正在虎视眈眈一名饥饿的孩子。摄影师在得奖后数月自杀身亡。2008年,徐震在长征空间的个展中对这张照片进行了再现,用机械制造出一头栩栩如生的秃鹫,并邀请来自一个移民广州的几内亚家庭的孩子扮演照片中的孩子;这一重现作品旨在“刷新”并“质疑”原作所处的道德责难与其背后的社会系统。至此,没顶公司的CEO、比翼艺术空间[ii]的前任艺术总监、已经宣告消失的“曾经”当代艺术家徐震终于现身了。尽管没顶公司的官方发言人关超群(Alexia Dehaene)与其他所有没顶公司的工作人员都一再申明,没顶以全面的公司化管理运作,所有的作品创意与创作方案均来自公司的“创造”部门——该部门由数名艺术家组成,通过相互讨论综合出具体的作品方案(这可认为是合作的方式),并由老板徐震拍板定夺;但徐震那既为人知的高调、捣乱风格依然弥漫其中。徐震在与墨虎恺的访谈[iii]中谈及“创造创造力”的问题,他将之喻为“战场”,“越打越乱”,由此随便拿出些争斗残骸都可以“说明一些问题”。向京今年的个展以梁漱溟的诗意发问“这个世界会好吗?”为题,徐震对更好世界的铸造手段则是“搞乱它”。由此“创造”部门的“创造力”——根据徐震的定义,即指产生新思想、发现和创造新事物的能力——才会蓬勃给力。徐震不止一次地将“完美”和“新体验”比喻为“吊在面前永远吃不到的一块肉”,强调巨大的作品“规模”源于“需求”;因为“需求”巨大,从而在当代艺术中“怎么做都是不够的”,且“艺术不会独立存在”,无自由可言。
没顶公司为此次展览制作了一段激情版广告视频,未通过土豆网的视频审查,被系统自动删除了。视频中一名上身赤裸的微胖男子用洁白无瑕的双手略带挑逗地抚摸着一对来自“神”系列的海绵雕像,连续特写指向女性雕塑的私处,“咸猪手”的中指来回摩挲着私处的中央地带,仿佛要引起雕像的高潮。今年早些时候为没顶公司在比利时的个展担任策展的伯恩美术馆(Kunsthalle Bern)馆长Philippe Pirotte曾说,没顶公司/徐震的作品通常在让观众惊讶的同时将话题或者说问题抛给观众;且极善于自己策划展览。这里的展览策划角色,并非是让不少人讨厌的所谓“策展人”,而是传统意义上的“展览制作人”(exhibition maker)。没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远不止“展览制作”,而要将公司触角延伸至出版、教育、非盈利空间,在目前的办公室、厂房/工作坊、储藏室与桃浦大楼中的可用空间以外,曾经存在了不多时的“没顶空间”依然会在另一个地方找到安身立命之处。没顶公司越来越成功地以“品牌”面目示人,以“自负盈亏”的市场反馈向自己交出一份“产生消费”的及格答卷。徐震在没顶公司成立之初立下的公司定位“推广艺术推广”在不断试探“艺术”本身的过程中延续着进行时。
关于没顶公司:
没顶公司(MadeIn)是由徐震在2009年创立于上海的文化有限公司。公司致力于艺术创造、制作、传播、支持以及策划,是一个多功能的复合式文化有限公司。
没顶公司关注已有艺术系统的内部结构,而不仅仅停留在使用经验和个体生存经验上,公司的尝试扩大了原有个体的工作范围,形成了另一种工作方向。可能针对没顶公司的理解,大都是从身份、商业、生产等几个方面展开,但没顶公司的重点是针对问题研究的不可封闭性,对理解方式的非限制性进行工作,并强调一种能产生事实的态度和方法。关键词是“产生”而非“生产”。
没顶公司成员:
徐震、金利萍、关超群、俞玮、陆平原、郁天柱、沈崴崴、薛姝、王笑荆、张依楠、何越、佘雯雯、沈卿、朱慧、郭丽、张洪亮、仇银美、李强、余国强
桃浦M50园区:
桃浦M50园区改建了80年代的老厂房,与M50是品牌授权经营的关系,是品牌的延伸,提升了M50的品牌影响力。园区的物业管理由上海纺织控股下属的企业提供艺术园区的管家式服务。桃浦地区原为化工区,当地政府希望通过这个园区发展当地的创意产业。2010年,没顶公司迁址此地,租用了700多m2的场地,其中既有公司的办公场所,也有用于作品创作、加工的工作室。
附:
徐震:从公司角度来说,可能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合作的关系、生产的特点。很矛盾,首先做这个公司似乎是为了更宽广、更自由,所以这中间我觉得一直有个模棱两可的东西,似乎你为了这个东西的特点去工作,但是你又不能为这个特点而限制住你的很多可能性。[iv]
陈邵雄:在国内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的合作,类似像没顶、阳江组,诸如此类。你看到没顶,你没想到谁,只想到徐震;你看到阳江组,你可能只记住郑国谷。我觉得那种合作没有意义:有个代言人、有个领导,这还是传统的一个群体的工作模式。我认为有意义的合作应该是艺术家与艺术家之间互相拉开距离,让你的创作、你的工作、你的思考更有空间感,这种空间感在你的作品里面也能体现出来,这才是一种比较健康的合作。合作也是个体重新思考问题的开始。
…
李振华:徐震和没顶公司的关系。徐震和没顶解释了你刚才说的问题。为什么没顶是可以被消费掉?因为大家只知道没顶后面有徐震。
陈劭雄:没顶从创办之后市场一直不是都很好吗?他们的作品在市场上的签名是什么样子?
曲科杰:没顶我估计就是没顶公司,因为它注册的就是没顶文化责任有限公司,也可以是法人代表,应该是公司概念,应该是公司章。
曲科杰:没顶也是这样,徐震个人不再做作品了。
洪浩:像徐震这起码是他做作品的一个概念,跟他有关系。
吴小军:那么大的生产规模,能量不匹配的时候,当然需要大家一起来,概念越多越好。
陈劭雄:慢慢就不是一个概念的产出者了,而是管理者。
刘鼎:在艺术界大部分是艺术家这么做,我觉得是出于对产业化的幻想,他比起真实的、被推到这个处境上是完全两回事。比如大家对安迪•沃霍尔的工作模式,大部分还是停留在想象上。我相信像徐震这样的也是基于对想法或点子收集的想象,他跟时尚行业、电影行业等其他行业里非常有目的地编辑这些点子是两回事。只要对他的行业有一定了解,你会知道编辑点子人的点子是从哪里来的。他们还是一种投射和想象,从工作的活力性上来说,没有活力性。
洪浩:这种规模化势必会造成一种压力,因为规模很大,要维持运作。这种压力反过来对他的作品产生影响。
苏伟:他所做的不是艺术,没有艺术探讨在里面,也不是探讨生产。
洪浩:他开公司不是盈利为目的,他的出发点还是为了艺术,但最后会被生产规模所左右,因为压力太大,工厂那么多人。
陈劭雄:开公司是探讨生产而不是探讨艺术。
孙冬冬:他们是为了生产。
孙冬冬:如果把他们这样的艺术做成创意性企业,那么到最后物料和工艺已经不成问题了,最后提供点子的人才是问题。
苏伟:拿经济模式做艺术当然是一种方式,但里面你的立场在哪里,你是这个行业的,你不是公司那个行业的。你不是做销售的,你还得有自己的东西。你不能被你做出来的东西吞噬掉了,最后真成公司了。
曲科杰:那个对于艺术行业没有任何价值,传统意义上的公司规模已经做得已经非常夸张了。
刘鼎:很多时候你会觉得创作没意思了,它是没有立场的,他没有他的角度,作为艺术家该做什么,该想什么事,而不是因为有意思,有人给你想想法,作为艺术家你的立场是什么?
洪浩:我觉得徐震的出发点是好的,给出一种态度去做作品,但是时间长了这种压力左右了他的目的性。或者可以故意倒闭一下。
孙冬冬:也挺好的,对于徐震来讲这是一个缓兵之计,可以坐下来想想自己的实践,既然有很多人帮他出点子,他就不用动脑子去想没顶的东西了;他完全可以想一想自己的东西,如果他有时间的话。
洪浩:他是没有自己,他把自己弄没了,他不能说我在没顶是一个作品,徐震是另外一个。
孙冬冬:等他倒闭之后他就可以做了。
陈劭雄:一个是他倒闭之后,另一个是他自己离开没顶。没顶交给没顶,他离开,没顶的事跟他没关系。把没顶当成一个作品,做完他可以走,反而成立。我们可以说他是在探讨生产而不是在做生产。退股、辞职或者关闭三个路子。
洪浩:或假装被挤走、被兼并,这更像一个完整的公司,不光营业还倒闭,公司内容很多。作为一个概念来说可以玩的很丰富。
孙冬冬:当他们的名字成为一个品牌的时候,就意味着规模非常大,应接不暇了。明星是另外一种范畴。两位之所以有时间可以合作,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成为明星。
刘鼎:我觉得他们政纯办几个人合作也挺严肃的。
孙冬冬:极其严肃。在上次参加徐震策划的展览《资产阶级化的无产阶级》,他们是布展最严肃的人,几个人在不停地兑那堵墙,然后较劲儿,弄东西。[v]